京城的十一月廿六,寒意已然透过窗棂,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室内的每一寸空气、暖气输送着温吞的暖流,却也烘得人喉头发干、窗外,枯枝在朔风中微微颤抖,勾勒出冬日独有的萧瑟与寂寥、这样的日子,时间仿佛也放慢了脚步,适合煮一壶老白茶,翻几页旧书,或是静静地回望,看看历史的长河在这一天,曾泛起过怎样的涟漪。
在大洋彼岸,这一天常被称作感恩节前夜、空气中弥漫着烤火鸡与南瓜派的香气,家家户户的灯火显得格外温暖、人们结束了一年的奔波,从四面八方赶回家中,为了次日的团聚做着最后的准备、这种氛围,是一种独特的混合体,既有节日的骚动与忙碌,又蕴含着归家的安宁与期盼、道路上车流不息,超市里人声鼎沸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倦意和一份藏不住的喜悦、十一月二十六日,它本身并非节日,却承载了通往节日的所有情绪与铺垫,像是一首盛大乐章前那个短暂而充满力量的休止符。
这份对温暖家庭的向往,总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一位画家的笔触、查尔斯·舒尔茨,那个创造了史努比和查理·布朗的温厚长者,也诞生在这一天、他的漫画《花生》,没有复杂的构图,没有华丽的辞藻,却用最简单的线条和对话,描摹出我们童年乃至成年后心底最柔软的角落、查理·布朗永远在失败,却永远不放弃;露西刻薄尖酸,却也渴望被爱;莱纳斯抱着他的蓝色毛毯,寻求着一份永恒的安全感、舒尔茨用一个孩子的视角,探讨着友谊、孤独、希望与失望这些宏大的人生主题、他的世界里,十一月的寒风似乎总能被一间温暖的狗屋、一句朋友的安慰所驱散、在这样一个日子里,重温《花生》,仿佛能重新找到那份遗失已久的、对抗世界冷酷的纯真勇气。
光影的艺术,同样在这一天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、1942年的十一月二十六日,电影《卡萨布兰卡》在纽约首映、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,世界被巨大的不确定性所笼罩、影片中,里克酒吧里龙蛇混杂,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与伤疤,在乱世中寻求一片暂时的栖身之地、英格丽·褒曼的眼眸中,闪烁着对旧爱的眷恋与对未来的迷茫;亨弗莱·鲍嘉的脸上,刻满了玩世不恭下的深情与抉择、当那句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,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,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响起,时间仿佛凝固、这部电影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一段爱情故事,它成为了关于牺牲、责任与人性光辉的永恒寓言、在同样寒冷的十一月,它给予了当时的人们一丝慰藉与希望,这份力量穿越了八十余载的光阴,至今依然能触动人心。

如果说《卡萨布兰卡》是在光影中虚构了一个不朽的传奇,那么在二十年前的同一天,一个尘封了三千年的真实传奇,正被缓缓揭开神秘的面纱、1922年十一月二十六日,在埃及的帝王谷,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·卡特与他的团队,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,终于凿开了通往法老图坦卡蒙陵墓的第一道门、当卡特举着蜡烛,将头探入那个幽暗的洞口,他的同伴在身后焦急地问:你看见了什么?他几乎是屏着呼吸,结结巴巴地回答:是的,我看见了美妙的东西。
那美妙的东西,是黄金铸就的战车,是镶嵌宝石的御座,是栩栩如生的动物雕像,是古埃及文明最辉煌灿烂的瞬间凝固、整个世界为之沸腾、图坦卡蒙这个年轻法老的名字,一夜之间家喻户晓、十一月二十六日,成为了那扇连接现代与古老、隔断生与死的大门被叩响的日子、它提醒着我们,在脚下这片土地的深处,埋藏着多少被遗忘的文明与故事,等待着后人去发现、去倾听、每一次回望,都是对人类自身渺小与伟大的双重确认。
历史的厚重与艺术的深沉之外,生活也需要一些轻盈的甜意来点缀、这一天,恰好也是国家蛋糕日、或许是为了给感恩节的盛宴预热,或许只是单纯地为寒冷的冬日寻找一个宠爱自己的理由、无论是绵密湿润的巧克力熔岩,还是果香四溢的芝士蛋糕,抑或是朴实无华的传统海绵蛋糕,那份入口即化的甜蜜,总能轻易地抚慰人心的褶皱、在这样一个日子,亲手烘焙一块蛋糕,看面粉与黄油在烤箱中发生奇妙的变化,满室馨香,这本身就是一种充满幸福感的仪式、它与宏大的历史叙事无关,只关乎于当下最真切的味蕾享受与片刻安宁。
音乐的世界里,也有一位女王在这一天降生、蒂娜·特纳,那位拥有摇滚女王称号的传奇歌手,用她极具爆发力的嗓音和无与伦比的舞台表现力,征服了世界、她的歌声中,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,那是从磨难与痛苦中淬炼出的坚韧与呐喊、从贫困的童年,到饱受家暴的婚姻,再到中年时期的绝地反击,她的人生本身就是一部激励人心的史诗、听她的音乐,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需要热量的季节,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火焰在胸中燃烧,足以抵御窗外的任何风霜。